上楼睡觉

卢修斯回头,曙光破碎了密云,废墟般的霍格沃茨被蒙上了一股生机。


伏地魔彻底死了——他的耳朵从别人的嘴里听来。


死了?卢修斯有一刹那的迷茫,之后是劫后余生的恍如隔世,再是一种可以破碎他的轻松。


马尔福庄园里的狼人,巨怪都走得干干净净,几只不聪明的白孔雀还在卖弄尾羽。


妻儿都走了,孔雀也溜达走了,荒废的花园对着它的主人。


一丝一缕的哀伤终于像魔鬼藤一般将他拉入囚笼,扼住了他的喉咙,像是要掐死他。卢修斯惶恐地用手背拭眼下,向左右扫视。


他害怕被别人看到更多的软弱,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格外争气,一丝一毫的水汽也没招惹上。


卢修斯没觉得多好受,他冲去盥洗室,把头埋入一盆冷水。冰冷的温度缓解不了他,反倒让他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盆水里。


他抬起头,水从他的脸和头发落下,弄得他更狼狈了。


他浑浑噩噩地洗了澡去睡,起初是辗转反侧的难眠。为了不打扰同样疲倦的纳西莎,卢修斯去了书房。


书房的椅子没床那么舒服,但或许真的晚了,他终于模模糊糊地睡着。


是闭上的眼,还是没有星月的夜晚,卢修斯游走在黑暗。


为什么会那么黑?


因为那是我——带着些蛇语的音调。


卢修斯倒在地上,他当然害怕:“您已经死了!”他像是在宣告真理,试图破碎这虚幻迷离的人。


前方,后背,头顶,身下,笼罩卢修斯的黑雾慢慢地纠缠起来。它们缠绕在一起,扭曲着,凝固成了伏地魔的样子,又或者说汤姆·里德尔的样子。


“我已经死了。”里德尔重复,年轻时候的黑魔王长得温文尔雅,把攻击都藏在眼睛里的怨我中。


卢修斯站了起来,他拍平睡衣的褶皱,艰难地说:“对,你已经死了。”


里德尔笑起来更好看了:“没错,那你还怕什么呢?”


卢修斯一下子就不能开口了,但沉默很快就被破碎了。


他们聊了很多事,很多伏地魔和卢修斯之间不会聊的事。


“这是梦吗?”卢修斯坐在里德尔旁边,他们靠得很近,但却没依偎在一起。


里德尔看着卢修斯:“是你想和我道别。”


卢修斯干巴巴地笑两声,扭过头:“是啊,你不是这么温柔的人。”


里德尔没说话,他眺望远方,远方是看不透的白色。


“我要和你道别了?”


“你要把我忘了。”这是今晚的第一次肢体接触,里德尔握住了卢修斯的手。


卢修斯发现自己的手上空落落的,没有在亲朋祝福下交换的婚戒,只有两个淡淡的点。卢修斯记得这两个点,他在指环内侧弄出了两个凸出的圆粒,当作伏地魔给他留下的烙印。


里德尔的指腹轻轻滑过,痕迹越来越淡。


“你肯定猜不到我之前多难过。”卢修斯也没有给里德尔解释原因。


里德尔是迷情剂下的产物,他理所当然地不理解卢修斯的心情,但他能指责爱。


如果没有操蛋的爱情,人的心脏就能少受好多折磨。


天空越来越亮,最后的分别要到了,卢修斯激吻里德尔。


里德尔的手臂挽住了卢修斯的腰,里德尔有高超的吻技,但他的吻总是缺乏不顾一切的热情。


里德尔破碎在他眼前。


为什么会喜欢他?硬生生把顺风顺水的人生过得苟且。


黑色仍然包裹住卢修斯,这次只是他闭上的眼。


眼泪终于屈尊纡贵地从眼角滑下去,卢修斯无力去睁眼,就像他无法忘记他的爱人那样。


卢修斯闭着眼等到天明,梦境的最后一丝余味连同他不可见人的心思一起被太阳驱散。


卢修斯知道自己无法和过去了断。无论是不能说出名字的噩梦,还是模糊在记忆里的里德尔都已经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底。


陪葬品是他破碎的激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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